沈穗表示,不听不听就不听。她捂着脸带着哭腔:“我就知道,就知道温南州是跟我吹牛逼的,他才不是你们家的宝贝疙瘩,他是你们家的狗不理,事都是他做,偏偏一点好名声都没有,爸你也从来不维护他。”“倒是大哥二哥,说他们一点好,爸你就跟被踩了尾巴似得,凶的不行。”“你们一家都是骗子。”沈穗做破防状,嗷嗷的喊完这一通话,根本没给温旺家反驳的机会,捂着脸跑了。妈呀,再不跑万一露馅了咋整。但是她这一跑,在围观群众眼里,可就是伤心到极点的样子,当下里,纷纷把谴责的目光投向温旺家:“温工那,小五子媳妇才刚进门,你别对她太严格了。”“是啊是啊,这小媳妇也是关心你,说话不过脑子,你别跟她一般计较。”“她上了一天班,下了班就来医院照顾你,已经够可以的了。”“人家小媳妇也没说错啊,温工这一病,忙前忙后的都是杨大姐和小五子两口子,老大老二两口子连个人影都没见到。”“....”大家都是工友,又住在一个院里,别看跟温家不怎么熟,但关于温家小五子混账的事迹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。尤其是温南州这个人还相当的活跃。当然这不是夸赞。可今天这事,他们从头听到尾,是再了解不过了,本来别人家的事不想着多管的。但是这会看到温工这么误会两个小年轻,免不了站出来说句公道话:“温工,你也别太偏心了。”温工....温工想吐血。不过他到底心机深沉:“大家伙说的有道理,我也是病糊涂了,一时没控制住语气,老幺,你不会怪爸吧?”青灰的脸,苍白的唇,包着纱布的后脑勺,再加上他小心翼翼的表情,病友们心下一顿。也是理解的,谁生病能好受呢,他们不也是这样嘛。“老头子你这哪的话,你是他老子,打他骂他都是他该受的。”杨桂兰嗔怪道。“老幺又没说怪你,你别多想。”温南州拧紧了眉梢,不住的往外张望,听到老太太这话,只回了一句:“我哪里敢怪爸,我又不是大哥二哥。”说完这句话,他跟沈穗一样,选择开溜,根本不给老头子解释的机会:“妈,你先照顾着爸点,这么晚了,我不放心我媳妇。”“去吧去吧。”温南州跑的比沈穗还快,眨眼间身影就消失在医务室里。被娘俩这么一唱一和,病友们的思绪又转回来了,彼此交换着目光,再看一眼温旺家,转过头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着什么。明明什么都没听到,温旺家就是感觉他们在说他。偏偏人家又没说出口,他也不好辩驳,整个一百口莫辩。脸色红了黑,黑了绿的,胸膛被气的剧烈起伏,后脑勺的伤疼的厉害,正这时,突然感觉到一阵尿意,想坐起来,下床去解决。但是可能身体形成了本能吧,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棉被上渐渐地湿了一个点,然后这个点越扩越大。杨桂兰动了动鼻子:“天呐,老头子你怎么不叫人啊!”温旺家已经出院两天了。但他这两天一直窝在家里,除了上厕所,是一步都不肯迈出家门的。自从众目睽睽之下失禁以后,他整个人的精气神没了一大半,走出家门,只要一有人看他,他就觉得那人是在嘲笑他。本来为了挣表现图谋转岗,他还是能撑着那一口气的,不过在工会的人来探过病,并且强制给他放了假以后,他那口气就消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