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对于方孝孺所说的那些什么儒学的发展脉络,他的确真的是一点都不懂。所以他张口半天,吱吱呜呜的一点也说不出话来,干着急没办法。在一旁的孔鉴也觉得自己父亲有点丢人,可是自己也什么都不懂,想帮也帮不上,只得低下了头。学堂里的孩童们,见到刚来的这俩人,说是要找少东家辩论学问,却连这种儒学发展的基本脉络都不懂,也不由得各自晒笑起来。“连这个都不懂,还要找少东家论辩,真是碰瓷儿都一点不专业,还是赶紧回去吧。”“就这点学问,都没达到启蒙的程度的,敢来朱家庄找别扭,真是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。”这一下子,孔希学直接从脸上红到了脖子根,倒不是别的原因,而是觉得自己身为衍圣公,竟然被一群乡村孩童给鄙视了。其实这也不能太怪孔希学,而是由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决定的。元朝的时候,儒学受到了打击,弄得有些一蹶不振。到了明朝,又偏重于八股文章,也就是四书五经的延伸,读书人为了考科举做官,把四书五经研究的透透的,但是对于儒学脉络则是基本上一窍不通。只有真正有大学问的人,才在读透的四书五经之后,还要去深究其他治世之学。在这一方面,虽然作为,可是孔希学的学问真的是乏善可陈,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。可宋濂却是当代的大儒,作为宋濂的关门弟子,也是衣钵传人,方孝孺的造诣当然没问题。不管怎么说,朱涛这所学堂可真称得起大明洪武时代最好的学堂,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,都是绝无仅有。孔希学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够败在一个小小的私塾先生手中,所以他还是打算找找面子的。他接触的都是些有名气的士子,或者是朝廷三品以上的文臣,真正论起学问来的话,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村野教书先生。方孝孺却根本不想再和他多说废话,直截了当的摆了摆手,说道。“行了,这位先生,你们要是来碰瓷的,估计没那个机会,要是来找乐子的,这里也没有什么乐子可找,早点回去吧。”说完之后,便对孩童们说道:“赶紧回去好好的读书,免得以后成了这副样子,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,还自我感觉良好,要引以为戒。”孩童们听了方孝孺的话,最后留给了孔希学一个鄙视的眼神,然后各自散去读书了。孔希学和孔鉴郁闷非常的看着方孝孺,心中那份郁闷劲儿就不要提了。在这里不仅让方孝孺给嘲讽了一番,更是受到了乡村孩童的一致鄙视,犹如斗败了的丧家之犬,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父子俩用眼神交流了一番,在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办,但是他们俩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。实在没办法了,孔鉴这才低声问。“父亲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,总归不能就这么回去吧,别说丢了面子,就算避一下那里恐怕也没有办法交代呀。”孔希学也是这么想的,面子倒是小事,回去见皇帝交待不了,一番严厉申斥都是最轻的,还可能有别的处置。可是现在如果再冲上去,那岂不是更丢人,连一个教书先生都对付不了,还想见人家少东家。